渔船登陆台湾

萨沙历史上的今天。

作者：萨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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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0年9月12日：两岸红十字会签订《金门协议》，解决遣返偷渡者、刑事犯及刑事嫌疑犯问题，避免月前台方用大陆渔船“原船遣返”方式遣返偷渡者所引致的“闽平渔事件”两宗惨剧重演。此为两岸民间团体签订的第一个协议。

闽平渔事件指的是，台湾方面的两起强行遣返福建渔民的事件。由于台湾军方采用了非常粗暴的方法，导致福建渔民出现了伤亡的情况。

改革开放以后的80年代，两岸的经济差距非常大，居民收入相差了几十倍。福建沿海出现了偷渡潮，主要是偷渡到台湾去打黑工。当年的台湾有很多黑工，包括东南亚甚至南亚国家的黑工。一般抓到黑工以后，台湾方面就将偷渡客遣返到该国，交给这个国家政府，不会有什么问题。

当时两岸外交上没有任何接触，所谓不接触、不谈判、不妥协，根本没有达成任何遣返的外交协议。

遣返东南亚偷渡客时，是直接将这些人交给对方的政府。遣返大陆的偷渡客，则不存在移交一说。

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，偷渡客往往被装在船只里送到台湾海峡大陆一侧，台湾的军舰就离开了。而这些船只直接调转船头，就可以继续在台湾登陆。

这主要是偷渡客都要支付一笔不小的开销，常见的是数千元。而这些渔民每月收入只有几十元，一年不过几百元。想要支付数千元的偷渡费用，偷渡客往往都是倾家荡产甚至举债。在没有赚到足够的钱之前，他们是无法回家的。

当然，这些人也并不都是偷渡客。台湾方面审讯后认为，大约六成是偷渡客，目的是来台湾做黑工赚钱，还有约四成是走私犯。

从1990年到2005年，台湾一共逮捕了4万3000多人，其中95%是福建人。福建偷渡客中，平潭人最多，高达50%左右。

在这种情况下，发生了闽平渔5540号事件。

1990年7月14日，台湾巡逻军舰发现了闽平渔5540号渔船。

7月21日下午1点多，台湾方面将76名大陆偷渡客放在闽平渔5540号上，强行遣返回大陆。

闽平渔5540号是一艘很小的渔船，只有18吨。大陆方面认为该船是做贸易的，7月12日运载5万人民币的中药材和酒类去台湾，随后连同6名船员被逮捕。

今天看来，台湾方面不可能无缘无故逮捕这6人。看来闽平渔5540号可能是在做走私生意，这才被直接扣押。

到晚上23点，台湾军舰押送闽平渔5540号到海峡中线处，监视着他们驶向大陆方向。

唯恐这艘渔船调转航向再次驶向台湾，只有13名船员被允许在甲板上操作。

其余63人被关在船舱内，外面用木条封死了门窗。这还不算，这63人都被胶带捆绑住双手，不能自主移动。

幸存者林里城事后称：“他们是被台湾军警用一寸多宽的透明胶纸绑住双手，一群全副武装的台湾军警用木棒把我们一个个硬赶下舱，一个身背冲锋枪的台湾军警，拿来一大包崭新的铁钉，强令船工把舱盖钉死。” “我们这么多人硬挤在一个小舱内，不到一个小时就口干舌燥、心如火燎，直感到人就像是要被闷死一样，虽然张大嘴巴拼命呼吸，仍是胸闷气短。为了活命我们曾拼命呼救，后又想用头顶开舱盖，有的用手拼命抠，但顶破了头，抠断了指甲，仍然无济于事，船行了一段时间后，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60多岁的老人首先倒下去，接着又有其他人倒下。起初，我虽然侥幸地靠船舱隔板上一条小缝透进的一点空气勉强呼吸，但过不多久，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了。”

这艘闽平渔5540号本不是什么大船，现在将63人塞入3到6平方米的4个船舱内，又封死了门窗，必然会造成缺氧。

其中2个船舱关押的人基本死光，其中一个容纳11人，一个容纳15人。这26人最终只有1人幸存，被发现时也失去了意识。

虽然台湾方面解释，木条和木条之间留有空间，应该不至于窒息。要知道，7月本来就是酷暑季节。这么多人挤在这么小的地方，就算有一些孔洞可以透气，也是很容易出现缺氧的。

闽平渔5540号在大陆沿海靠岸后，船员们发现无法打开船舱又可能死了人。他们畏惧可能被逮捕，吓得纷纷弃船逃走。几小时后，路过的渔民发现了这艘渔船，听到微弱的呼救声。渔民撬开一块木板，发现了有几具尸体，立即报警。

当地警方迅速赶来，没想到台湾方面的封船手段非常坚固。这些木条即便用专业工具，也难以撬开。

众多民警用各种工具撬了半个多小时，才打开2个船舱，发现了25具尸体，只有1人半死不活地昏死过去。所有死者都是窒息而死，身上没有伤痕。

参加救援的民警认为，之所以会死这么多人，完全是这两个船舱被封得太死。负责封这两个船舱的台湾军警，根本不考虑偷渡客的死活。相反，另外两个船舱封得不太死，28名偷渡客都没有生命危险。

事情发生以后，台湾舆论哗然，认为军警做得太过分了。一些台湾媒体传播了阴谋论，台湾老百姓多不相信。偷渡客并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，不能以这种非人道的手段对待。

当时就有媒体提出，由两岸红十字会出面购买专门船只，用于遣返偷渡客。双方在海峡中线进行和平移交，避免出现这种问题。

此时台湾军方还在死撑。

台湾警备总司令部发布报告，认定偷渡客死因应是械斗，遣返作业并无不当。不过，所有死者身上都没有伤痕，械斗一说根本不成立。

有意思的是，就在台湾军警方面自称没问题的时候，8月13日就发生了闽平渔5202号事件。

这次是使用闽平渔5202号渔船，将50名偷渡客遣返回大陆。

台湾媒体不断抨击遣返的手段粗暴没人性，这次台湾海军特别允许6位立法委员和记者作为监督。

台湾海军2艘巡逻船监督闽平渔5202号航行期间，突然出现了意外的碰撞。

由于渔船很小，直接就被文山舰切成两段。奇怪的是，这2艘巡逻船并没有立即救援，而是观望了一段时间才开始救人。最终导致21人失踪，只有29人被救。

获救的偷渡客在台湾军方召开的记者会上，情绪相当激动，强烈指责军方救援行动过于迟缓，在船被撞沉后，到了深夜12点多、拖延两小时才救人，造成21人失踪的惨剧。

连续发生两次惨案，台湾军方已经难以推卸责任。

1990年9月12日两岸红十字会签订《金门协议》，遣返偷渡客和刑事罪犯，选择在厦门和金门作为交接点，由红十字会负责。

自协议签订后，就没有任何偷渡客伤亡的事情发生。

生命权高于一切，这是任何国家、任何文明的第一条准则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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