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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央托儿所

摘要:睡前故事365收录中央托儿所,延安,有着太多的峥嵘革命岁月。这片土地,曾养育了一大批成长于保育机构的“延安娃”。延安第一保育院、延安中央托儿所、延安第二保育院,...大家一起来看下中央托儿所吧。

延安,有着太多的峥嵘革命岁月。这片土地,曾养育了一大批成长于保育机构的“延安娃”。延安第一保育院、延安中央托儿所、延安第二保育院,这一系列的保育机构后来都被统称为“延安保育院”,众多的革命后代和边区儿童来到了这些温暖的“家”。据统计,红军到达延安后至抗战胜利,延安保育院先后接收了婴幼儿近3000名,成为中国共产党名副其实的“红色摇篮”。

中央托儿所 第1张

在延安的这些保育机构中,洛杉矶托儿所是常常被提起的。究其原因,大概有两个,一是这个特殊的名字,红都延安居然有这样一个以美国城市命名的托儿所。二是很多中央领导人和著名将领的孩子在这个托儿所成长。实际上,洛杉矶托儿所并不是它最初的名字,它的前身叫延安中央托儿所。今年79岁的丑松亮,便是在延安中央托儿所成长起来的革命后代之一。

作为延安中央托儿所所长丑子冈之女,她是那段峥嵘革命岁月的亲历者。接受红船编辑部采访时,丑松亮动情地说,那段红色历史,对于她来说永生难忘,是一笔巨大的人生财富。包括母亲在内的保育员们“用生命护佑生命”的大爱无私而伟大,令人敬仰和感佩,那段历史也应当被更多人了解和铭记。

丑松亮接受红船编辑部采访

丑子冈与延安中央托儿所

丑松亮介绍,1937年1月,中共中央进驻延安时,延安城本地居民只有约3000人,红军的到来,让延安人口飞速增长。到1943年,在延安的党政军人数有3万人,本地居民约1万人。

“外来人口”带来了延安的“婴儿潮”。

当时部队结婚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——“二八五团”,即年满28岁、五年以上党龄、团级干部。这样的干部在延安人数众多。据统计,当时延安的高级领导人,师级以上干部中80%的人都是在这一时期恋爱、结婚、成家、生子。

呱呱坠地的“延安娃”,让延安充满生机。不过,这些孩子的父母,都有太多的革命工作要忙,在保育机构不足的情况下,孩子只能自己带或是送到老乡家寄养。为了最大限度保护好红色血脉,1940年3月,党中央在延安创建了中央托儿所,负责革命后代的保育工作。丑子冈是第一任所长。

托儿所成立两年后的1942年,由于国民党和日本的双重经济封锁,延安进入了抗日战争以来最困难的时期,生活物资极其匮乏,中央托儿所也进入了“困难时期”。

身居香港的宋庆龄了解到托儿所的艰苦条件后,以“保卫中国同盟 ”名义及时联络远在大洋彼岸的洛杉矶爱国华侨及国际友人,组织募捐到一批药品、衣帽、食品及幼儿生活用品。这些物资几经磨难,翻越沟沟壑壑,穿越无数敌人的封锁线,千里迢迢送到了延安,送到了中央托儿所。为了感谢爱国华侨的支持,1942年5月,中央决定将“中央托儿所”改名“洛杉矶托儿所”。

洛杉矶托儿所

最先提议办托儿所的,是当时的中央总卫生处处长兼中央医院院长傅连璋。党中央决定创建托儿所时,傅连璋找到做事果敢、充满热情的丑子冈,希望由她来担任所长。

“实际上,我母亲一开始是有些犹豫的,她并不想当这个所长。”丑松亮介绍,来到延安后,去中国人民抗日军事政治大学学习,日后奔赴前线抗日一直是母亲的梦想,可一旦当了这个所长,去前线抗日的机会就没有了,“我母亲是个特别直率的人,好在傅连暲一直在给我母亲做思想工作,让她逐渐认识到托儿所的重要意义。革命不仅仅是为了自己,而是为了千千万万的孩子们。母亲便决定服从组织安排,扛起这份重任。”

傅连暲见丑子冈答应,立马告诉丑子冈:“中央办公厅那六间窑洞给你,那里离延河近,用水方便,就是偏僻点,夜里要注意防狼。此外,曹和静担任你的助手,她虽然年轻,但有文化,而且有带过三个娃娃的经验,组织上还会另外调几位年轻的女同志。”

自此,丑子冈与战火中托儿所的故事就从窑洞中开始了。

丑松亮专访视频

“我们能活下来,全靠这些妈妈拿命守护”

中央托儿所成立后,迎来了最早的7个孩子,由丑子冈任第一任所长。一年后,中央托儿所从7个孩子增加到几十个孩子,越来越多抗日前线将士的孩子汇聚到这里。

当时,正值抗日战争以来最困难的时期,为了给孩子们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,丑子冈使出了浑身解数,四处筹措物资,当时延安流传着这样一句话:“没有丑子冈要不来的东西”。每次去供给部领物资,不仅要徒步几十里山路,沿途还风险重重,这项任务常常由丑子冈独自承担。

丑松亮向红船编辑部介绍,有一次,丑子冈领到物资返回时天色已晚,突然半路冲出了一匹狼。丑子冈强作镇定,摸到一根树棍,和狼周旋起来。她退几步,狼就紧逼过来,她向前几步,狼就退让一些……就这样对峙了多个回合,孤狼见难以得逞,只得悻悻地离开了。丑子冈艰难脱险,把物资分毫不差地背回托儿所时已是夜深,一下就瘫软在地。

中央托儿所三位负责人(左起:沈元晖、傅连璋、丑子冈)

就是在这样的艰苦条件下,丑子冈依然带着保育员们倾尽全力给孩子们关爱和温暖,力求科学养育。除了一日三餐设定菜谱,按时日光浴、洗澡、做操,还定期检查身体,保育员利用巧手制作出剪贴画、霸王鞭、跷跷板等各种学习教具和游戏玩具,教孩子们识字、算术和节目表演等等。

丑松亮回忆,当年的保育员们年纪都很小,她们其实自己还是孩子,就要负担起保育儿童的重任,现在想想真是了不起。孩子们也特别依赖保育员,不叫阿姨,而是亲昵地统称她们为“妈妈”。

丑松亮回忆说,频繁的敌机轰炸也是她延安生活最深的记忆之一。当年托儿所的孩子们常念一首顺口溜,“天不怕,地不怕,就怕飞机拉粑粑”。有一次,一个孩子受到惊吓跑散了,眼看敌机就要俯冲过来,年仅13岁的保育员刘巧兰飞扑过去,把孩子掩护在身子下。最后,孩子得救了,她却受伤了。回忆起当年的点点滴滴,丑松亮几度红了眼眶,“我们这些孩子能活下来,全靠这些妈妈们拼了性命守护着我们。”

丑松亮专访视频

在延安,丑子冈是所有孩子的“丑妈妈”

在丑松亮的记忆中,母亲性格泼辣,做事利落,永远都在为工作奔忙,也严苛到容不得有丝毫对孩子们不好的地方。从托儿所创建的第一天起,每天晚上丑子冈都会仔仔细细到每个孩子床前挨个巡查一遍,才肯放心去睡觉,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她去世。

“在延安,她是所有孩子的妈妈,我想和她单独亲近一会儿都是奢望。只有表现好的孩子才能和‘丑妈妈’一起睡觉。”为这事,托儿所的孩子们甚至打架“抢妈妈”。

“上小学时,每周被接回来一次,回来后,谁在学校表现得好,才能和‘丑妈妈’睡觉,我表现不算太好,没这个机会啊,我不服,那可是我妈妈呀。”丑松亮笑着回忆起这段往事,“人家就说那是我妈妈,两个人就这样追着打架。”

丑子冈与她的“孩子们”

实际上,自从当了所长之后,丑子冈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,白天黑夜都要为孩子们操心。丑子冈把全部的母爱都给了托儿所的孩子,却对自己的女儿丑松亮疏于照顾。

丑松亮在延安出生后,因为丑子冈没时间照料,便把她托付给了老乡。可那个贫苦年代,老乡们能养活自己的孩子就极其不易,何况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。在老乡家,丑松亮常常无奈饿肚子,小小的身躯瘦弱不堪。

“那会老乡们都很不容易,虽然很艰苦,可没有他们的一口奶,我还有那些孩子们是活不到现在的,我很感激他们!”

丑松亮的鼻子上有着一道疤痕,这是被老鼠咬伤后下的。

儿时的丑松亮

“晚上我在窑洞的摇篮里睡觉嘛,当时保育员在门外,老鼠半夜窜出来就咬人,胳膊、手哪都被咬,鼻子也被咬掉一大块,我都快成一个‘血人’了。”丑松亮说,母亲回来后,也只是心疼地抱着她,没有一句怨言。

小时候,面对这样一位“大家的妈妈”,丑松亮坦言她也会有一些委屈难过,但回想起来,妈妈的无私大爱令她特别敬佩。如今近耄耋之年的丑松亮,更加理解了母亲的选择和坚守,也心疼母亲的坎坷人生。她为革命事业呕心沥血透支身体,也经历了与第一任丈夫死别、第二任丈夫生离的锥心之痛。

回想起母亲坎坷的一生,丑松亮一度哽咽无法言语。

丑松亮专访视频

主动放弃婚姻,留下三条遗嘱

1905年,丑子冈出生于湖南长沙一户贫寒人家,幼年丧父,15岁时,她考入湖南长沙公立医院护士训练班,后被分配到国民革命军第四后方医院,并随军到达江西。

在那里,丑子冈结识了第五师范学校的校长、党员余家永,共同的志向让二人走到一起,结为革命伴侣。可身处战火硝烟之中,生离死别总是猝不及防地骤然降临,就在他们第二个儿子出生前三天,余家永被国民党反动派残忍杀害,头颅被挂在城墙示众,噩耗传来,丑子冈几近崩溃。

后来,公公婆婆把丑子冈接回老家悉心照料,她的精神状态才一点点好转起来。余家永的三弟余家宏是党员,二弟余家声是进步青年,在他们的影响下,丑子冈的革命热情再一次被点燃。她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当地贫苦百姓治病,还常去夜校向工人们宣传进步思想。1938年,丑子冈入党后不久,便在家人支持下,带着两个儿子奔赴延安。党组织对烈属和遗孤高度重视,委派共产党员钟路女扮男装沿途护送,一路冲破敌人封锁辗转抵达延安。

在延安,丑子冈认识了在中央医院工作的张若萍,两人情投意合,婚后生下了女儿丑松亮。

上个世纪50年代初,张若萍的原配突然带着两个孩子从老家寻到了北京,对本不知情的丑子冈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。看着眼前的寡母幼子,丑子冈经历痛苦挣扎后,主动放弃了婚姻,让张若萍回到了原先家庭中,自己则独自带着女儿生活。“我是共产党员,也是政协委员,决不能给党抹黑。”战争年代通信不畅,不少革命者和家乡原配失去联系又再度组建家庭的情况很多,但能像丑子冈这样作出抉择的并不多见。

“当时部队的一些老干部,有认为出一些钱让老家的人生活下去,也有说不管他们,维系好现在的家庭就行。我妈这个人她一直在做妇女工作,思来想去后,她跟我爸说,为了不影响组织的荣誉,我不能做对不起组织的事情,另外老百姓对我们这么好,我不能够伤害他们。我爸就说,那你怎么办?那我带着亮亮呗。后来我就一直跟我妈在一块,我觉得她非常伟大。”

在丑松亮心中,母亲是以身作则的榜样,用言传身教引领着孩子,留下了最宝贵的红色家风。丑松亮兄妹三人先后追随母亲的脚步参军、入党。大哥加入了陆军,二哥在海军,丑松亮加入空军。“我们曾打趣说,我们是光荣的陆海空三军战士,妈妈是全家的总司令!”

丑松亮

1963年3月2日,丑子冈因病逝世享年58岁。在生命的最后时刻,丑子冈仍在想着尽量为孩子们多做一些事情,朋友、领导、同事、孩子都劝丑子冈好好休息,丑子冈总是不在乎地说:“不要紧,我做一点,是一点。”

“母亲最后留了三条遗嘱。第一,她的病治不好了,别浪费国家的钱了。死后将遗体捐献用于医学解剖研究;第二,委托我大哥将她最后一月的全部工资全部用来交党费,丧事一切从简,不要浪费国家的钱;第三,她要穿着当年在延安的那套旧军装离开这个世界。”

丑松亮哽咽地说道:“妈妈若不是那样拼命工作,不至于去世得那么早。她有那么多次机会改行、提干,可她哪儿也不去,她离不开孩子,她把一切都给了孩子。”

丑子冈与三个孩子(后排左一为丑松亮)

丑子冈就是这样的人,为了孩子们,她可以付出所有。在延安,她能来回走几十里地为孩子们背吃穿用度所需的物品;1946年长达三年的艰苦大转移,在敌人的炮火子弹下,她带领保育员以“就算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孩子们”的精神将90多个幼小孩子一个不落的平安转移至北京,为延安中央托儿所的精神传续奠定了基础。

1949年全国解放后,延安中央托儿所迁到北京万寿寺建院。1950年初划归军委办公厅领导,改名为中央军委直属机关保育院,列为部队编制。几十年来,托儿所几经转移、搬迁、更名,于2019年12月9日正式调整为军委机关事务管理总局红星幼儿园(黄寺园)。一批批革命接班人茁壮成长的过程中,无数优秀的保教工作人员也成长起来,延安中央托儿所的精神被不断赓续。

在丑子冈的追悼会上,丑松亮流了一辈子最多的一次眼泪。她记得那天,很多“延安娃”来看望送别他们的“丑妈妈”……

撰文:周晓宇

视觉:宋琦

统筹:张喜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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